今年一季度,越南贸易出口额超越深圳的消息引来市场的担忧。数据显示,一季度,越南出口货物贸易总额891亿美元(约5964.89亿元),同比增长13.4%。而同期,中国深圳的出口额为4076.6亿元,同比下降2.6%。 一时间,“中国制造业会加速向东南亚转移“”越南为何逆势而起“等话题在互联网上掀起热议。对于热议的越南是否会取代中国成为世界工厂,辕酱觉得更多是产业转移的规律,况且越南的劳动力、基础设施、港口运力等都是有限的,只能承接一部分。 东南亚地区经济发展的优等生 不得不说,过去十几年时间里,越南已成为东南亚经济体中最亮眼的一个。进入21世纪以来,越南近20年的GDP年增长率基本保持在5%-7%,即便是2020年,越南遭到疫情重创,但依然维持住了2.9%的增长。 客观来说,越南经济的快速增长与疫情蔓延不无关系,今年以来,由于中国疫情反复,国内物流、原材料难以保证,部分订单回流到越南等地。但疫情不是订单外流的根本原因,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下,劳动力、物流等成本日益上升,外资在华生产成本的优势“被稀释”,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,必然会将产业链迁往成本更低的地区。
值得关注的是,美国市场订单对越南供应链的成长起到了积极拉动作用。2021年9月后,越南对美国的出口规模增长超过20%。具体来说,越南对美出口额超10亿美元的商品种类多达13个,其中机械设备、纺织品服装和电子零件这三类商品出口额合计超过了100亿美元。在越南传统擅长的服装产品领域,美国市场中1/3的鞋类制品以及1/5服装,印有“Made in Vietnam”(越南制造)标识。 在电子产业方面,韩国三星超50%的手机出口以及1/3的电子产品出货量,由越南生产。除了已经在越南有所布局的三星、英特尔、LG等国际品牌之外,立讯精密、温斯顿、和硕、歌尔等越来越多的电子产品制造商疫情后到越南布局,准备将越南打造成重要生产基地。 吸引众多国际企业前来“淘金”的同时,越南政府加大政策优惠力度,多次修改《投资法》,如企业所得税税率降为20%,低于中国的25%;设置特别经济区,当地企业所得税前四年全免,接下来的九年减半。另外,短短十年间,越南人口净值暴增了将近5000万,是中国人口净增加效率的15.7倍。快速增长的人口,意味着其拥有更广阔的市场和丰富的劳动力。 越南供应链的局限性 从长期来看,越南已经成为中国产业链上升过程中不可忽视的力量,中国需要防范由此可能带来的中上游产业链迁出的风险。但也要注意到,作为一个后发的新兴经济体,越南供应链存在着明显的局限性。 1.基础设施不完善 (1)电力短缺 在越南,风能、太阳能占越南总装机容量的近1/3,发电量超过15%。但在炎热季节,越南仍面临电力短缺风险,尤其在北方制造业集中区域,还需要向邻国老挝和中国云南采购电力。如今,越南出口旺盛、各工业区全面恢复生产,越南的电力自然是难以支撑。企业若要维持一些基本的生产,可能需要从当地购入大量的发电机,而这无疑会增加额外的运营成本。 (2)公路、铁路支撑有限 越南的主要运输方式为公路,公路总里程约47000公里,国道、省道和高速公路构成主要公路交通网。铁路总长3160公里,主要铁路干线是法国占领时代遗留的,而“北南高铁”项目至今仍停留在图纸和模型上。且由于缺乏维护和更新换代,以及相关投资不足,铁路在物流中越来越边缘化;铁路货运和客运,在其国内总运量的比重低于20%。
2.劳动力与土地成本上升 对大部分企业来说,选择越南更多是看中了其廉价的劳动力与土地租金。但由于越南人口体量较小,在吃下贸易战带来的扩产红利后,近两年越南的劳动力成本快速上升,增速为5%-7%。目前,越南一类地区最低工资标准已达1350元,最低四类也接近千元
另外,随着中国制造企业加大向越南转移产能和国际杠杆资金的介入,越南土地、厂房的价格优势也逐渐弱化,价位甚至“看齐”中国最先进的工业区之一。以胡志明的土地租金为例,2019年,工厂租金平均达到4.1美元/平米,北越经济圈也有3.5-4美元。与之相比,苏州是4.2美元,东莞为3.6美元。因此,一些国内企业不得不取消了赴越建厂计划。 3.港口运力有限 胡志明港、盖梅港虽是越南内部两个比较大的港口,但其所占全球集装箱运输中的份额仅为2.5%。虽然越南船队运输总量已经超过1.44亿吨,但70%全部都是散装货船。 据彭博社预测,越南若要满足外来企业运力需求,则需要在现有海运运力基础上翻倍。但由此港口开发耗资将高达34.4亿-43.1亿美元,如此庞大的资金投入,对越南来说,也是一个大问题。 总体来看,越南在服装鞋帽、家具、箱包等领域形成了完成的中低端产业链,中、高端制造业领域还缺少成规模的完整产业链。如果没有持续的产业升级,所谓的“世界工厂潜力”更可能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。而且,东南亚的物流能力,包括码头、拖车的作业效率、产能和稳定性都无法和中国相比。货物运输延误更是成了习以为常的事,最高的一次延误记录居然高达90天。 当然,这不代表越南发展不起来。且短期内越南人口红利、土地租金、政策等方面仍存在优势,部分产业也在加速转移。订单量剧增,也逐渐暴露了越南供应链的弊端。目前,越南出口美国的舱位“爆仓”、运力不足等现象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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